叶利钦之后，普京作为俄罗斯权力场的中心人物，执掌国家发展方向。

在获得国内民众支持的同时，也遭遇不少反对声音，被冠之以“独裁者”、“专制统治者”的名号；

而在中国境内，民间对于普京的评价近乎是“一边倒”：自普京担任国家总统以来，“铁腕总统”、“硬汉”、“大帝”等强硬风格的词汇一直与其相伴，成为普京形象中不容忽视的特质。

国内的诸多平台乐于传播普京的各项技能，饱含着一种“崇拜感”，从而建构出普京“无所不能先生”的形象：

某用户曾发布过一条事关普京弹钢琴的博文，称其“实力圈粉”。其实，未必见得普京将每一项技能都发挥到了极致，只是这些新技能的不断涌现，增添了普京形象的新鲜感，在其霸气领袖的形象基础上锦上添花。

与此同时，一些国民对普京“完美先生”这一形象的建构，还体现在对普京的疯狂崇拜上，称其“支撑起了半个中国，没有普京，就没有现在的中国”。

那么，普京是否值得这份赞誉呢？普京到底帮了中国什么呢？

（普京）

一、俄罗斯“向东转”：中俄在远东的合作

谈及普京与俄罗斯对中国的“照料”，很多学者的第一反应并非是中俄两国直接塑造的友谊关系，而大多是俄美、中美交恶之后，为了制衡美国，普京统领的俄罗斯对中国照顾有加。

奥巴马执政初期，美国对中国的崛起分外忧心，不断推出“亚太再平衡战略”、“南海自由航行战略”……一系列的举动都是为了限制中国的发展，意图将中国封锁在第一岛链之内。

危难时刻，普京和中国在2008年签订了价值400亿美元的天然气大单，为中国的能源危机解了燃眉之急，使得我国全身心地投入发展，以待厚积薄发。

（俄罗斯）

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俄罗斯正式制定了“远东发展战略”，向被美国盯上的中国伸出了援助之手。

在此之前，由于开发难度问题，俄罗斯与中国有着紧密联系的远东地区未得到全面发展，使其徒有得天独厚的地缘经济优势——坐拥丰厚的矿物、森林、土地、水电资源，作为亚太地区交通网络和北方航道中的关键枢纽。

在中国遭遇美国的围堵之后，普京便是迅速地将东部开发的宏大计划提上日程。2010年，俄罗斯政府批准了《2020年西伯利亚发展战略》和《2025年前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战略》。

2014年，普京接见中国外交使团，中俄两国就“远东地区的合作”达成共识。

因此，即使是在欧盟制裁愈演愈烈的情形下，俄罗斯仍然加速部署远东开发，以远东地区的资源和交通优势为纽带，吸引中国参与俄国内的远东开发，打造稳定的经济增长源。

（普京）

同年，俄罗斯和中国政府共同提出经济上东转的四个方面，即消费、联通、资本和创新，意在一举振兴远东地区的经济、扶持本国产业、强化与欧盟以外的国家合作，以消除欧盟国家制裁的影响。

翌年，俄罗斯将符拉迪沃斯托克设为自由港，并在此举办首届东方经济论坛，邀请亚太国家政界、学界、商界的人士参加，达成价值1.3万亿卢布的合作协议——中国提供的资金占据绝对优势。

同时，俄罗斯致力于改善远东地区的交通运输网络、建立高效的运输系统，吸引中国的贸易流量，借中国投资者之力，将本地的矿产、木材、油气、农业、水力资源融入生产和贸易环节，以在亚洲一体化中占据一席之地。

（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

2014年，俄罗斯提出与中国共同投资修建远东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如计划实施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内滨海边疆区一号与二号交通走廊项目，不仅意在吸引中国货物中转、节省运输时间和成本，从而开发远东，还希望在交通联通的基础上，促进欧亚经济联盟与中国“一带一路”项目的对接。

凭借着经济上的相互扶持，俄罗斯走过了乌克兰危机之后最为艰苦的制裁岁月，中国则是在奥巴马政府的围追堵截下开拓了全新的市场，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然，普京对于中国的支持并不局限于“远东平台”一点，其在能源经济等领域对中国的帮助更是不胜枚举。

二、经贸合作和政治支持

2014年，美国联合中东诸国加速制裁中国，“中国陷入能源危机”的论调，一度甚嚣尘上。

（俄罗斯能源丰富）

关键时刻，俄罗斯顶着欧盟制裁的经济压力，将传统的能源出口设置为“东转”的主线。

2014年9月，普京大帝表示：

“俄罗斯将油气市场从传统的欧洲市场转向新兴的亚洲市场，将在能源领域不断扩大资源和市场的开放程度。”

普京奠定了“合作”的基调之后，俄罗斯举国上下对与中国的合作态度由保守转为积极，扭转了长期以来拒绝中国购买战略性油气田的排斥态势。

2014年，中俄签署东线天然气协定，达成了前后历经近20年准备和艰苦谈判的合作；计划自2018年起供气，逐渐增加至每年供应380亿立方米，累计30年，总价达4000亿美元。

（中俄天然气合作）

翌年，俄罗斯的欧洲市场情况持续恶化的背景下，俄罗斯时任副总理德佛柯维奇更是称：

“俄将考虑允许中国投资者持有俄罗斯战略油气田逾50%的股份，不再设置任何政治上的障碍。”

在中俄双方领导人互访期间，中俄还签署了50余份涵盖铁路建设、金融、航天等领域的双边合作协议和文件。

英国《金融时报》称：中俄间的一系列协议标志着俄罗斯“战略上的重大转变”。

除能源合作外，在欧盟经济制裁以及俄罗斯反制裁的背景下，俄罗斯对中国等国出口农产品的偏好增加。

（亚历山大·加卢什卡）

2015年，俄远东发展部长亚历山大·加卢什卡称：

“中俄在东方经济论坛框架下实现81个农业项目的合作，达2060亿卢布（约合28亿美元）。”

但是，美国对中国的堵截不只限于经济领域，而俄罗斯所面对的制裁也绝非只是卢布上的损失，外交和政治上的恶化促使中俄相互联手，摆脱在国际舞台上被孤立的被动局面。

因而这一时期，俄罗斯在加强与传统盟友、关键国家间的联系的同时，强化了在东北亚政治存在感，着力补足以往的外交短板。

2014年，普京宣布两国进入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新阶段，两国元首在这一期间史无前例地互访，达成突破性的协议；

翌年，中俄两国在双边和多边场合举行了五次会晤，就维护国际秩序、稳定与世界和平等问题发声；

双方总理也顺利举行了第二十次会晤，完成金融、投资、能源、海关、质检等领域的多个合作文件的签署，给双方带来切实地利益。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中俄近年来在经贸领域所取得的成果以及合作机制的完善，向世界各国彰显出中俄合作的长期愿景的可行性，为中俄共同的政治立场增添了说服力。

直至2021年，中俄双边贸易额超过1400亿美元，增速超过35%，连续四年超过千亿美元大关。

总统普京称：

“到2024年，双边贸易额有望达两千亿美元。”

（普京）

能源合作方面，中俄自2019年东线天然气管道投产通气后，又在北京冬奥会开幕之际签署了《中俄远东天然气供销协议》，届时俄方向中方的供气量将在原来基础上每年增加100亿立方米，双方间的能源合作在中国双碳目标下还将持续扩大，并且在中俄在油气支付上更多使用欧元和本国货币结算，不断加快“去美元化”进程——美元在结算支付手段中的占比已由2015年的90%降至2020年的46%。

同时，中俄近年来在农业领域的合作也在深化，中国已成为俄罗斯肉类产品的主要买家。

2021年1-11月，俄27.5%的肉类产品向中国供应，2022年2月，中俄又达成关于允许进口俄全境小麦的协议。

此外，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中，已有“亚欧大陆桥”（包括新竣工的中俄黑龙江铁路大桥）、“中蒙经济走廊”、“冰上丝绸之路”三条经过俄罗斯境内，切实地发挥俄罗斯作为欧亚大陆东西贸易的中转枢纽的位置优势，与“大欧亚伙伴关系”、欧亚经济联盟相辅相成。

两国经济上的互联互通为两国战略伙伴关系提供了坚实基础，也带动了周边国家的参与进来，有助于将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扩大到整个欧亚大陆，甚至走向更广阔的区域，为周边国家和世界各国树立了互利合作的示范，也使西方眼中关于中俄间因经济不对称，而带来的安全困境和发展瓶颈的预测不攻自破。

而除去经济上的相互扶持，中俄两国在军事和高新技术产业上也展开了不俗的合作。

三、合作深入：军事领域与高新技术产业

普京上台之后，俄罗斯也在军事合作方面降低了对中国的戒备：一方面，普京加紧向中国兜售军事武器，出口以往加以限制的先进装备；另一方面，俄罗斯与中国的军事技术合作更加深入，军事演习规模也有所提升，以达到缓解经济制裁以及威慑西方的目的。

（中俄联合军演）

2015年，中俄军事技术合作“大丰收”——中俄苏-35歼击机项目达成“阶段性成果”；

中国在购买俄罗斯S-400远程地空导弹系统方面也有新进展，成为S-400的第一个使用国。

同时，中俄两国还举办了在关键核心领域、跨越几个月时间，分两个阶段进行的“海上联合-2015”联合军演等军事交流活动，首次包括了两栖登陆演习。

此外，得益于普京的“开放”，中俄在创新领域的合作也如火如荼。

其实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俄罗斯已在亚洲寻求科技合作的机会，但合作的内容相对狭隘——只是聚焦于天体物理等基础科学领域。

普京上台后，他认为“中国的迅猛发展带来了更多深化合作的可能性”。

不可置否，俄罗斯的科技实力不可小觑，在生物工程、物理、计算机、航天航空、核技术、新材料等50项关系国家实力的科学技术中，有20项具备国际领先水平——俄罗斯在最强激光光源、铀同位素提炼、物质压缩等方面居世界首位，在基础研究和原始创新方面独具优势。

但俄罗斯也面临着科学发展对人才和资金的吸引力低，缺乏有效的机制来推动本国的科技活动等问题。

而中国近年来科技实业迅猛发展，在航天、计算机等领域实现了高速进步，且在科学技术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方面取得为世界所瞩目的成就。因此两国彼此借力具有充分的现实基础。

随着美国对中国科技企业的制裁，2019年，普京频频在公开场合提及“技术主权”，10月签署了俄罗斯最新的人工智能国家发展战略，中俄的科技合作借机也上了一级新台阶。

两国行政部门和技术部门举办定期会议和接触，确定优先事项，在规划和落实层面实现衔接和项目间的互通。

在军工合作领域，中俄两国密切合作，如AC-332型重型直升机、CR-929远程宽体客机的联合研制，普京在2021年年度记者会上也提及这一合作。

（中俄科技合作）

中俄两国的科技合作，正是两国关系持续高水平发展的新节点，政治上的高度互信为科技合作创造了相对开放的外部环境，反过来，科技合作也在将政治互信切实地转化了现实成果，助力中俄关系高水平发展。

结语：

普京关心中国发展，危难时伸以援手，坦途中予以肯定。

2013年，中国月球车成功登月之时，普京予以祝贺，认为中国科技得到了高水平发展。

三年后，中国与菲律宾发生南海争议问题，普京表态支持中国。

（普京）

俄外长拉夫罗夫在2022年1月年度记者会上也表示：

“中俄建立了独一无二的全方位合作机制，是与他国合作中所不具备的。”

而在2022年初，俄罗斯因俄乌争端再次面临欧盟更为严峻的制裁时，在一系列外部冲突与矛盾的推动下，俄仍将与中国紧密靠拢在一起，在涉及双方核心利益的问题上予以支持，中俄的战略关系逐渐发展为俄罗斯发展的重中之重。

中俄在政治、军事和外交领域上不断向纵深发展，为国际秩序朝着多极化方向发展做出表率。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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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博：《俄罗斯“转向东方”战略评析——动机、愿景与挑战》，载于《俄罗斯研究》2017 年第 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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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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